人类历史上第一张宇宙“黑洞”的照片为何既新奇又让人有点“失望”?分形、对称、等分的原则究竟是科学还是艺术?荷兰画家埃舍尔(M. C. Escher)的视错觉绘画如何创造了一个个“不可能的世界”?对于这些有趣的问题,高研院与教务处联合举办的第二场“科学与人文对话”活动给出了思考的方向。2019年5月17日晚,911制品厂麻花现代工学院材料物理专业的卢明辉与艺术学院文化与媒介研究方向的陈静就“科学与艺术的表征”这一主题展开对话。
对话首先从什么是表征以及科学与艺术表征的不同定义谈起。“表征”原是一个心理学名词,其基本含义是“表达”“表现”“表述”等,现已被广泛运用于语言学、文化研究等领域。在人文学科中一般使用“谤别辫谤别蝉别苍迟补迟颈辞苍”这个词,具有“再现”“描绘”的意涵;而在自然科学研究领域,则用“肠丑补谤补肠迟别谤颈锄补迟颈辞苍”这个词,具有“界定”与“特征表达”的意思。
本次对话主要围绕“科学的艺术表达”、“科学与艺术的边界与互渗”及“表征的终极目的”等问题展开讨论。两位老师引用了最近轰动科学界的“黑洞”照片公布这个案例,他们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对于“黑洞”的表达是真实的吗?
卢明辉认为,人类历史上首次打印出“黑洞”的照片,这无论如何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这个图片虽然不那么“好看”,但它是真实的科学测量和严格的数据运算的结果。科学家依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推算出了“黑洞”的存在,现在的科学实验最终验证出了这一理论的正确性。
在陈静看来,这种对于人的视觉功能的强调正是现代性的特征。就这张照片而言,引起人们关注的恰恰是其画面本身,而不是背后的公式、理论和复杂的演算过程。我们之所以对这张照片没有那么的“意外”,是因为我们此前就已经或多或少地对“黑洞”有了自己的想象,而这种想象是建立在一定的科学依据基础上的。
对于科学与艺术的边界有时会显得模糊的问题,陈静认为,现在的确有很多微观艺术,比如拓扑学、分形学、生物艺术等,有很多作品确实很美,但它们通常都是“非常识性的美”,突破了人类肉眼可见的常识性的尺度,是一种另外的人造物。这种“科学艺术品”的出现也让我们开始审视人与这类对象的关系:究竟是我们主动发现了它们的美,还是它们的存在契合了我们原有的审美?
卢明辉也注意到了“科学艺术化”与“艺术科学化”的现象。他觉得,科学家们在科学研究中也想把科学表达得更“美”。但是不同于艺术对于色彩、线条、构图等美的追求,科学家们更重视数据够不够精确、理论够不够完善、过程是不是有条理、结论是不是有说服力、整个理论框架够不够简洁。因此,科学鉴赏力与艺术鉴赏力仍是两种不同的认知、理解表达方式。
虽然如此,这二者仍然是可相通的,两位老师都赞同科学与艺术的逻辑并不冲突,相反,很多真正的大科学家都尊重艺术,也需要艺术。而目前的学科和专业是人类给自己套上的最大的桎梏,不但限制了思维的边界,也限制了我们对于人与世界、人与人、人与自身的关系的探索。
除了二者的差别,当今的科学和艺术也存在互渗的情况。比如陈静在列举荷兰画家埃舍尔的《骑士图》这一事例时认为,埃舍尔在创作这类视错觉画作时并没有受到相对论的影响,但是他的创作拥有非常强的科学性,尤其是从结构和分形的角度去看,这反映出很多创作元素对人的影响并不是马上可见的,而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卢明辉也表示,埃舍尔的《骑士图》中最先吸引他的是图案中的对称性,因为基本粒子的衍生很大程度上就是来自于对称性或对称性破缺。从这个角度来讲,艺术确实给科学研究以很大的启发,而科学研究的理论和创造也给艺术提供了很多的素材。
在最后谈到“表征的目的”这个问题时,卢明辉认为,科学的目的是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不断地修正错误和逼近真理,科学作为一个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手段,不断地探索未知和解决问题,但是却无法回答人们最终需要的是什么。陈静也指出了人文科学需要肩负起对科学技术保持反思以及打破“真善美”神话的任务。
本次活动由高研院与教务处联合举办,是“科学与人文对话”系列讲座的第二场,之后还将陆续举行对于“未来”“融汇”“待定”“价值”等主题的对话活动。(高研院 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