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制品厂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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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体传真

    独守千秋纸上尘研治古文 怡然自乐

    发布时间:2012-03-12 点击次数: 作者:刘娜 来源:中国研究生

     

    走上古典文学研究之路,对程章灿而言,是在兴趣引导下种种“机缘”促成的,是冥冥中的定数。
    北大四年不易其志
     程章灿的小学和初中岁月,是在“文革” 期间度过的,被耽误了很多读书时间。虽说不用读书的日子可以玩,但他说,如果可以选择,一定是选择有书读的日子,而不是没有书读只能玩的日子。
              高中时程章灿才真正开始读一些有关古典文学方面的书籍。对于成长于没有书读的年代的他们那一代人,他觉得能有书读已经很幸福了。随着高考制度的恢复,全社会到处弥漫着勤学苦读的气氛,人们重视的是精神上的富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章灿从语文老师那里借到了一套《古文观止》,虽然似懂非懂,却深为之着迷。浏览过后,他挑一些自己喜欢的篇章,抄在一个笔记本上,利用清晨上学途中的时间,边走边记诵。那段时间所背诵的几十篇古文为他打下了最初的文言文基础。1979年,年仅16岁的程章灿以福建省文科状元的身份考入梦寐以求的北京大学,阴差阳错地进了历史系世界史专业。求学时他很喜欢中国史,在应付专业课之余,便一头钻进北大图书馆,埋头于那些中学时代只闻其名而无缘一读的中外文学名着。
             历史系的四年学习培养了他史学的实证精神,于他后来的学术研究大有裨益。程章灿笑言: “本科时班长开玩笑说,整个专业就我最没专业思想。但其实我还是很认真地对待专业课及考试的。现在想来,当初读历史系没有错,读世界史也没有错。”
            与南大的不解之缘
            大四上学期报考研究生,对文学、对学术满腔热情的程章灿冒险报了911制品厂麻花中文系中国古代文学专业唐宋文学方向研究生。跨系跨专业考研,加上当年考研科目新增了语言文学基础,涵盖八门中文学科专业课,班上同学得知他的报考志愿,大多为他捏了一把汗。
             成功考上南大中文系研究生,程章灿不无感慨地说: “为了兴趣去奋斗,是值得的。直到今天,我还庆幸,当年稀里糊涂地顺从了兴趣的差使,走上了这样一条人生道路。”
             读书之乐
    读书不易,学术艰辛。1 9 8 9年博士毕业后,程章灿留校任教,从事自己钟爱的古典文学和文献研究。在随笔《青灯有味》中,他说,在古代文学的学习过程中他充分体会到这门学问的艰苦,相关的文献浩如烟海,前人的论著汗牛充栋,以愚自处、老老实实地读书就显得格外重要,徒逞聪明灵气往往不能持久。好在多年来,他对这种辛苦早已甘之如饴,习以为常,伴着青灯,抚书独坐,怡然自乐。
            谈到古人、今人读书态度的不同,他说,由于条件限制,古人可以读到的书很少,但可以精读,因而记诵了很多经典。而今人面对的书太多了,往往读得很粗略,浅尝辄止。程章灿认为,平时读书可以“不求甚解”,但真正做研究须好学深思,认真地进行专业化阅读。他强调,读书若想有所得,不仅需要多动脑筋,还要勤动笔。他在年轻时也曾相信好记性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愈加感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做好笔记还不够,还要能够写下自己读书时的感觉,&苍产蝉辫;“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要及时把自己的思想写下来。写作可以促进思考的深化。
            程章灿重视读书眼光的培养。他认为,读书的眼光往往也是看待问题、剖析问题的眼光,&苍产蝉辫;“学问的基础实质上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这一过程似乎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能感觉得到。老老实实读一本书,认认真真地思考并试图解决一个问题,踏踏实实地写一篇文章,持之以恒,五年,十年,二十年,读过一定数量的书,写过一定数量的论着,那时候,再回首当年,就会觉得自己的眼界有所拓宽,见识有所长进,这就说明基础慢慢打下了。”在他看来,读书的首选是那些各专业领域的基本典籍,好书不厌百回读,常读常新,这样专业知识才能加宽加深加厚,学术品位才会提升。
            研究与创作并重
            投身学术二十余年,程章灿一直致力于赋学研究。他说,二十年来,赋学研究给了他很多快乐和享受,感性方面和理性方面的都有,所以才会产生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他不仅写长篇论着,还喜欢通过作诗来论赋,已经完成了《论赋绝句一百首》,从先秦两汉写到了唐宋。&苍产蝉辫;“我希望能写叁百首,补上魏晋南北朝五十首,元明清再写一些,希望将来能用几百首绝句编成我的赋史。”谈及为什么要用诗的形式论赋,他说:&苍产蝉辫;“我希望能做些与别人不太一样的东西。赋学研究用诗表达,可以夸张一点,巧妙一点,这样比较感性,比学术论文有趣,这样别人不仅能看到观点,读了还会有美感。”
             多年来,程章灿花了大量精力做石刻文献研究,乐此不疲。目前国内院校对古代艺术文献的研究常常停在表面,可供研究开掘的空间还很大。他说,接下来还可能会关注古代艺术,从文献研究转向艺术研究。前两年出版了两本对于石刻的书后,他感到自己的研究要作一个转向,近年来他开始转向诗歌研究,还给硕士生开了《中国古典诗歌艺术研究》一门课,讲授古诗结构与语言艺术。
            他擅长旧体诗词创作,文笔甚佳。2010年,他在911制品厂麻花文学院创办了“游社”。谈及初衷,他笑言:&苍产蝉辫;“就是想来一点好玩的,不想过得那么枯燥。”取名“游社”原因有叁:其一取自是《逍遥游》的“游”,创作最后达到的境界是内心的自由;其二意为师生共游,这是社集采取的形式;其叁,诗人中有陆游秦少游,借一点他们的名号。游社每月定期社集,由主持人通知并确定题目,大家一起作诗,在集会上交流讨论。
            程章灿说: “我越来越感觉到生命的意义在于感觉,能感觉到的世界才是自己的世界。学者要有感受力,不能因埋头学术而心如古井,内心变得枯槁。”在他看来,创作能够让自己活得更有趣,而且倘若文章写不好也会影响学术的普及与传播。他喜欢在诗歌中寄怀遣兴,也喜欢写一些随笔感兴,把平常的零碎感受写下来,认为这样生活才有情趣。 “我不想做无聊的人,”他说, “将平时的点滴感兴,写下来,还希望这些东西能言之有物,不发空论,并且,尽可能有趣一些,至少不是面目可憎、言语无味。”他强调,读中文系的人要保持敏锐的感觉,应该多写一些东西。他认为,应该将911制品厂麻花中文系重视书学研究和诗词创作这个传统延续下来,这个传统很好,也很重要。
            对于如何继承传统,程章灿有自己的思考。对于当下的“国学热”,他认为,其中实际上有很多虚热的成分,有的人是借此为幌子,追逐商业利益;有的人表面上是“国粹迷’’,实际上却热衷于通过媒体炒作,包装求名,对国学一知半解。真正沉潜下来,深入精研国学的人其实并不多。他说,传统文化里固然有很多值得继承扬弃,迂腐的文化内容提倡,但二十四孝中有,不应全盘接受。作为但要站在今天的立场上消化吸收。
            学有师承&苍产蝉辫;薪火相传
           一直以来,让程章灿感念不已的是恩师程千帆先生的渊雅风范和谆谆教诲。他一直谨记程先生的八字箴言:敬业、乐群、勤奋、谦虚。在南大读研期间,程章灿的导师是公认的国学大师程千帆先生。在很多文章中,程章灿都深情追述了程先生的辛勤指导和悉心培养。程先生文史兼擅,为人治学言传身教,指导学生从不藏私。在程章灿的记忆中,程先生要求严格,即使是细节,也不允许敷衍了事,在很多方面对学生都有具体的要求。曾有学生不遵守规定,面对教导“虚心接受,屡教不改”,因而被程先生退回,不再作为弟子。
            程章灿至今仍清晰地记得1983年5月研究生面试的情景。当时,程先生询问他本科论文的题目,得知是东南亚史研究,又问他是否参考了原始文献。程先生告诫他说,学术研究一定要注意用第一手文献。程先生还特意从北大调阅他的毕业论文,当面指出他论文存在的问题,教导他为学的方法。入学后,程先生要求学生分别用文言文、白话文和英文写叁篇自传交上来,让他们购置并研读《四库全书总目》,有意借此提高学生的文言阅读速度及理解能力。程章灿说,现在他也要求他的博士生入学时写这样的叁篇自传,鼓励学生重视语言修养,提高写作能力。
           程章灿当年考入南大时英语成绩较好,入学时英语免修。程先生为了鼓励学生提高英语,专门找了一位留英归国的老先生给学生“开小灶”,一周一次辅导英语。在那个英文文章稀少的年代,程先生不辞辛苦找来一些英美同行的论文,交给他,让他阅读翻译,熟悉本专业的英语词汇,这给他树立了一个观念: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也要有国际视野和未来眼光。他强调说,观念的树立很重要,中文系学生也要抓好外语。南大中国古代文学学科同仁一向对外语能力都非常重视。
            程章灿说,程干帆先生一直关注学生的发展,学生毕业后,&苍产蝉辫;“扶上马,还要再送一程”。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程先生曾写过一部对于中国文学史的书稿,无奈在动荡的年代被搁置了。九十年代,程先生把重写文学史的任务交给程章灿。1999年,师生合作的《程氏汉语文学通史》出版了。2000年,程先生不幸离世,回想十八年来所领受的教诲,程章灿悲痛和感念之情交织于心,作诗云: “音旨未遐仪范远,遗篇一诵一伤魂。”
           程章灿读博时,得到了程千帆先生和周勋初先生两位老师的联合指导。周先生在魏晋南北朝文学等多个研究领域建树甚多,其人生态度是“以不变应万变”,以平和的心态处世,为人洒脱自然,处处透着魏晋风度。1980年代中后期,经济大潮席卷中国大地,也冲击着大学校园,周先生告诫学生:&苍产蝉辫;“如果你热爱专业,深信自己在这领域中可以作出应有的成绩,那就要有以不变应万变的精神,抓住目前的青春时期,努力攀登,而不要左顾右盼。”程章灿说,面对日益浮躁的社会,周先生的这句寄语对有志向学的年轻人来说,是针对性很强的智慧箴言,值得学习。
    程章灿一直把两位老师视为榜样,学有师承,研究学问毫不懈怠;薪火相传,指导学生不遗余力。此外,他还提及了同门的相互影响。“程门弟子”一直把恩师的教导牢记于心。在薛大作为同行,彼此间友好支持,既有你争我赶曰竞争压力,更多相知论学之乐。
           融汇古今学贯中西
           洽博多闻
            多年研读文学文献,程章灿着作颇丰。了严肃的学术研究,程章灿也十分喜爱读野史记: “看笔记,能真正接触活生生的古人,接近历史生动的一面,才会觉得历史可爱。”他的随笔与博客轻松幽默,妙趣横生。既有史事的考证,也不乏古今八卦,南朝皇帝、刘宋贵妃、外国名人,都在他笔下熠熠生辉。在他看来,历史一点也不陈旧,而新闻则未必都新鲜。
            他十分强调联想的重要性。他说,联想的动力源自信息的博闻,即尽可能拓宽知识面,培养通达的视野,这样,活泼联想的思维才可能油然而生。他的学术研究范围甚广,涉足的艺术领域也十分广博。他喜欢书法篆刻,喜欢读帖,也喜欢看电影。在他看来,电影雕刻了生活,不仅是艺术表达,也是文化表达。
            他喜欢李商隐的诗,也喜欢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的小说。他说,真正喜爱一个作家,会喜爱到想学会他所使用的语言。近年来他爱读帕慕克。2010年上海世博会,他还专程到土耳其馆去感受帕慕克笔下的伊斯坦布尔美景。他表示,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去伊斯坦布尔,看看博斯普鲁斯海峡的薄雾。
           学问只有好与不好,对与不对,没有中夕卜之分
            程章灿对欧美汉学研究造诣精深,目前还为南大中文系博士生开设《欧美汉学原着导读》一课。在他看来,今天这个时代研究学问的人,一定要知道外国人怎么看怎么说。东西方分属异质文化圈,他者视角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新视角。他比较关注的是西方人怎样看东方,外国人如何看中国,&苍产蝉辫;“学问只有好与不好,对与不对,没有中外之分。国外对中国古代文献文化史,研究较早且资料丰富,值得国内学界关注。”他指出,汉学研究不仅要关注当前动态,也要关注外国人以往做过的、被国内学界忽略的研究,对国外汉学要做到既不仰视也不俯视,只有深入了解研究对象,批判地吸收,才能进行有深度的对话,进行平等交流。这些年,他多次到欧美名校访学,听了一些课,去了很多地方,也作过不少演讲,收获很多,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获得了很多珍贵的文献资料。他说,现在我们中国学者要与国外学者多交流,多给他们讲我们在做什么,让国外学者了解国内的研究内容与学术水平,这样才真正利于学术交流和文化传播。
    当下,国内学界开始重视欧美汉学,北大现在已建立了国际汉学研究中心,购置了很多书刊。“我曾跟他们说,请给我保留一个座位,这样我假期可以去北京读一个月的书。现在想来,我们也可以在南大建设一个这样的研究资料库。这不仅可用于个人研究,也可用于学科乃至整个院系研究。”
    情系古都&苍产蝉辫;乐游书海
             六朝古都:城市与记忆
    程章灿对南京怀有深厚的感情。南京有很多六朝遗迹,在他看来,南京的性格是六朝文化塑造的。他说,六朝是中国文化的范式之一,与之对应的是汉唐。六朝是分裂的时代,国势衰落,但思想文艺上却有独特的生气,难得的自由气息。他曾在论着《世族与六朝文学》中提及南京六朝历史氛围对他的影响:&苍产蝉辫;“我是一个本分的读书人,是跋涉于历史原野上不倦的旅人,虽然有心要对成为自己第二故乡的这一古都之城,对我厚爱的那一段历史烟云有所回报,除了更勤奋读书,更用心思考,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来了。”后来,他写出了《旧时燕:一个城市的传奇》一书,讲述南京的城市历史文化,也多次在博客中提及在南京景点游玩赋诗之事。他表示接下来打算再写一些对于南京“城与文”的文章。
             生活在南京,他喜欢骑着自行车随意闲逛,爬一爬紫金山。他深爱南京:&苍产蝉辫;“财富与权力容易让读书人迷失。在南京,发不了上海的大财,做不了北京的大官。南京是适合读书人待的地方。”
             独守千秋纸上尘
              多年来,程章灿的生活基本上是读书和写作,在他的学术随笔《纸上尘:历史的表里》中写道: “在永恒的时间面前,文字是脆弱的,也太无足轻重,像轻飘飘的一粒轻尘。中国古人有“三不朽”的希冀,立德、立功、立言,照我看,都不容易,对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这些都是奢望,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不过,即使如此,对我来说,有书照样要读,有感想照样要发,每天都有书读,读了书还能多少有点感触,自我感觉挺满足的了。”&苍产蝉辫;“区区难尽高贤意,独守千秋纸上尘。”